图解哲普｜斯多葛学派：何必为今日的苦难哭泣，要直面惨淡的人生

斯多葛学派（Stoicism），是塞浦路斯岛人芝诺（Zeno, 336BC—264BC）于公元前300年左右在雅典创立的学派；因芝诺在公共柱廊（Stoa Poikile）聚众讲学而得名，该学派主张忍耐和自我控制。今天英语中的“stoic”（斯多葛的）形容这样一群人，他们能在压力下保持冷静，避免情绪极端化。

斯多葛学派在古希腊和罗马时期盛行了480年，是当时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哲学学说，从奴隶到贵族都受到该学派的吸引，因为它非常有用，简直就是高级心灵鸡汤的鼻祖。斯多葛学派从未将哲学当作专业话语或形上的知识体系，而是将其作为一种生活的方式——一种具有治疗意义的生活方式，将理性思考渗透于生活中，应对生活中的种种焦虑、愤怒等令人痛苦的情绪。

斯多葛学派认为我们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是根据一张因果关系网运行的，这最终造就了宇宙中的理型关系结构，被称之为“逻辑”（Logos）。正如马可·奥勒留说的, “所有的事物都是相互联结的，这一纽带是神圣的，几乎没有一个事物与任一别的事物没有联系。因为事物都是合作的，它们结合起来形成同一宇宙(秩序)。因为有一个由所有事物组成的宇宙，有一个遍及所有事物的神，有一个实体，一个对所有有理智的动物都是共同的理性、一个真理；如果也确实有一种所有动物的完善的话，那么它是同一根源、分享着同一理性”。尽管我们一直无法掌握影响我们生活的事件，但是我们可以控制自己处理事物的方式。与其幻想一个理想世界，不如应用四种能力勇敢应对世界本身的样子。

这四种能力分别是：

1. 实用智慧（wisdom）：以一种冷静理智的态度在复杂情况下运筹帷幄的能力。

2. 节制（temperance）：自我约束以及生活中各方面的节制。

3. 公正（justice）：即使不喜欢某个人，也要公平地对待他。

4. 勇气（courage）：不仅是指面对非常情况下巨大挑战的勇气，更是指清醒诚实地面对日常挑战的勇气。

斯多葛学派有两位伟大的哲学家。其中一个是罗马哲学家、尼禄皇帝的老师——塞涅卡（Seneca, 4AD—65AD）。塞涅卡主张：提高道德、智慧，保持精神上的安宁是人唯一的任务，倡导禁欲主义，要求人们放弃现实生活和欲望，等待神的启示和精神上的解脱。塞涅卡的很多名言至今还被我们频繁引用，如：

· 真理不会使你富有，但真理会让你自由。

· 一个人越卑鄙，他就越固执地想扮演高尚的角色，有些人还因此成功了

· 机会总是眷顾那些做好准备的人。

· 其实不用担心，你们中的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你梦想的真爱。只会因为害怕孤独地死去而选择随便找个人，相互饲养。

· 糊涂人的一生枯燥无味，躁动不安，却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来世。

另一位是仁慈慷慨的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 121AD—180AD），世界上唯一的一位名副其实的哲学王：作为国王，马可·奥勒留是“带来了‘世界史上人类状况最为幸福和繁荣时期’的五位贤明皇帝”之一；作为哲学家，马可·奥勒留的哲学著作《沉思录》直到今天一直都是我们哲学系学子的必读经典之一。

斯多葛学派主要帮我们解决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焦虑

如果你感到焦虑时，你周围的人可能也会感到烦闷，他们认为他们有责任让你振作起来，他们可能会如此劝慰你：“没事”，“别担心，事情总会过去的”，“加油”之类的话。

然而，斯多葛学派的人非常厌恶一切旨在给予希望的安慰。他们认为，“希望”是情感中的鸦片，如果人们想要心境祥和的话，那么必须将其完全驱除。因为人们往往对某件事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斯多葛学派建议我们换获得平静的方式，先抑后扬，即先告诉自己负面的东西，比如“完了，我写不出毕业论文”、“完了，我考不上研究生”、“完了，我找不到工作”，然后告诉自己“但是”我们最终都会过去，奥勒留曾说“我们都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得多”。找不到工作的确很痛苦，但这一切终将会过去，斯多葛学派让我们勇敢地面对命运中最坏的一面。斯多葛想塑造人们坚韧的意念，塞涅卡说过：“不是因为事情困难，而让我们不敢做；是因为我们不敢做，事情才变得困难”，所以当你鼓足勇气开始面对你之前以为艰难之事时，你会发现没那么难。不要想，快去做！

另外，斯多葛主义建议人们时常演练最坏的情况。比如说，你一年至少要有一两次离开你舒适的房间，穿上一些破旧衣服，找块毯子睡在厨房的地板上，并且吃过期的面包，用盆接雨水喝，然后你就会惊讶地发现：“对于智慧的人来说，快乐的生活几乎不需要物质”（奥勒留）。

另一个问题是：愤怒

罗马人的脾气非常差，但斯多葛用“理智辩论”（intellectual argument）的方式使他们冷静下来。斯多葛提出，人并非天生就会生气，生气是人们愚蠢地或错误地理解人生的结果。当人们错误的希望和不可预料的现实冲突时，愤怒就产生了。斯多葛认为我们不会因为我们预料到的事情发生而生气，比如当我们知道今天下午要下雨的天气预报后，今天下午当真下雨了，我们并不会愤怒，尽管下雨是一件糟糕的事。斯多葛告诫我们不要只预料到下雨，还要预料到生活中会有背叛、虐待、羞辱、贪婪、懒惰、怨恨等等不幸的真相。当人知道了生活本身就是一件件不幸的事实组合起来的，他就不会再生气了。